蔡英文真的應該表態了

Tiat
5 min readMar 24,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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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剛寫了蔡英文應該對同婚修法表態的意見,今天在同婚釋憲案的憲法法庭上,法務部長邱太三就發出千年婚姻一夫一妻、考考妣妣分不清等驚人之語,這也讓挺同團體在憲法法庭言詞辯論後召開記者會,要求蔡英文表明立場。

我寫過好幾次同樣的想法,昨天才寫過〈蔡英文怎麼可以不表態〉,而且事實上小英早就應該表明立場了。因為小英的不表態,於是作為法務部長的邱太三今天的發言自然就會變成政府的立場,然後行政院、總統府紛紛馬上出面切割邱太三,何必呢?當然有人會認為小英不應該表態(事實上今天就看到好幾篇用這種理由幫邱太三開脫的),因為他身為國家最高權力者,必須保持社會不同意見間的中立,否則就會變成獨裁者......我說,這也太滑坡了吧?反同者的滑坡真是無所不在。

其實這種滑坡理論是對民主沒有信心,反而肯定聖王獨裁的結果,也就是說提出這種理論並非捍衛民主現狀,而是誤以為我們在獨裁社會,而其中有一個聖王會順天應人不獨裁(?)。我們事實上應該要有能力區分民主跟獨裁這兩者的不同。民主國家的基礎就是每個人都有發表意見表達立場的權利,每個人自然得包括民選最高權力者,別忘了民主基本的條件之一就是沒有差別待遇,只有獨裁國家才會肯認差別待遇的存在並支持之。再者,民選最高權力者對政策表示主張,更是他作為民選政治人物的政治責任,政策主張是選舉活動的主要內容,政治人物藉由提出政策主張,而吸引選民的支持獲得執政的權力,目的有兩個:一、政治人物藉此實踐他的理念;二、選民藉理念相同的政治人物實踐自己的目標。這就是民主政治,因此民選政治人物就是藉由政策主張而獲得存在價值的,一旦政治人物不對政策表態,就是拋棄他身為負責任政治人物的本分了。

那麼,當選後的民選官員對政策表態,就是對他曾經提出的競選政見的負責行為而已。可是,民選官員對政策表態會形成獨裁嗎?如果會,那就是認為民主法治不存在。民選官員對政策表態是基本責任,但表態到形成可執行的政策或法律,再到透過官僚實際執行,中間的這些過程我們叫做民主法治,叫做政府運作,叫做治國,這一連串的動作都是現代民主國家的正常程序,也都是對獨裁的制衡。認為民選最高權力者的政策表態,會形成獨裁壓力的想法,事實上是對法治國原則的無知。前兩天客委會主委李永得拒絕警察盤查風波,剛好可以解釋為什麼民選官員提出主張不會變成獨裁。李永得拒絕盤查所憑據的,是憲政國家的法治國原則,其中包括身為公務員的警察必須依法行政、必須保障公民基本權,以及注意比例原則等,從中我們就明白,政府(包括民選官員跟永業文官)行使權力是必須受到法律的制約的,不能任由政府官員率意而為。

如果認為民選官員提出政策主張就是獨裁壓力,從邏輯上來看,這個想法本身其實是對「民選官員」這個概念背後所蘊含的民主狀態的否定。既然是對民主的否定,那麼討論也就不用進行下去了,為什麼?因為既然現狀是不民主的,我們還能討論說要求獨裁者怎麼做嗎?這時獨裁者當然不用對政策主張表態,他只要直接宣布想怎麼做就好(可能要加上一些假裝民主的程序,例如指示萬年國會立個法之類的),自然也不會有民間社會要求表態不表態這種事。

明白的說,「民主國家的民選官員提出政策主張就是獨裁」這個句子,是自我否定的概念,無法成立。

不過主要以靈恩派為主導的反同者萌萌們,其實才不會在乎他們自己嘴巴上護民主,其實腦袋裡否定民主這種矛盾呢,因為事實上他們是要建立屬靈的國啊,上帝的國度是沒有民主的。

所以就政治責任、歷史經驗、實際狀況、概念邏輯上來看,民選執政者沒有對政策沉默的權利,蔡英文沒有對同婚修法不表態的權利。蔡英文不表態的情況下,身為民選政府一員的法務部長講的話,當然就變成蔡英文的「表態」了,這沒有什麼不合理的,事實上民主國家的運作就是如此。我們可以看看民主先進美國的例子。

川普當選了,也提出了許多政策跟行政命令,這些施政引起許多的反對甚至反抗,但是請注意,在這些反對意見中,沒有人說川普執政不民主,因為美國人的民主常識起碼會知道,川普既然是透過民主程序選出來的總統,他執行選前提出的政見,才是了不起,負責。如果川普真有什麼用心怎麼辦?他是狂人啊。事實上川普的移民禁令一再被聯邦法官打槍,這也就是上面說到的對獨裁的制衡,民主不是期待一個聖王出全民樂,民主是一方面給予民選官員權利,一方面同時監督他會不會走精變成獨裁,民主就是這樣如常運作。而川普提名的官員為什麼都會受到國會提名聽證會民主黨的猛烈質疑,就是因為作為川普民選政府下的官員,他們的立場相當程度代表了川普的立場,因此國會要求表態。他們必須表態,否則就是迴避監督。民選官員不對政策表態,同時也就是迴避選民的監督,透過一再的提出政策主張,選民因此可以藉此比對政府執行政策的成果,作為下次投票的依據,民主就是這麼運作的。

蔡英文選前說要承擔,說要婚姻平權,他當選了,那就請他真的開始承擔,說說他要怎麼做,這只不過是民主制度下,選民最基本最基本的要求而已。昨天說過,今天再說一次:負責任的話,請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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