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十」的記憶

Tiat
2 min readOct 10,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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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少記得小時候的事,但有一件事倒是記憶深刻。那是幼稚園的時候,小班吧,有一天老師發下來一張紙要大家著色,那上面的圖案是我從沒看過的。我的父母不是公務員,也不是上班族,而是做小生意的,他們花最多時間的,不是我們小孩,而是守在小鋪裡秤著斤兩數著零錢。我不知道台北的小孩應該要怎麼長大,但我是很少跟鄰居外人互動,整天關在家裡長大的,我的世界沒有太多刺激,小小的,頗貧乏──但是沒有不好──因此,我根本不知道那張紙上的怪異圖形是什麼,只好發揮我的想像力,塗上繽紛的花色。

結果,我是班上唯一把那雙十塗成雜色的小孩,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其他小朋友都塗成紅色?而從其他小朋友的眼神中我看到,他們應該也覺得奇怪,為什麼我不知道要塗成紅色?然後我覺得很困窘,好像應該要知道的事我卻不知道,不合群,不是一份子。那是個你連表達愛的情感──不管是對國家、對別人還是對自己──都要跟大家用同一種方式的時代。而我覺得這樣很無謂而且變態,我的困窘完全沒必要,我的不同沒有不對。

是這樣長大的,所以才會規定別人要怎樣愛國才是「正確」的吧?但這行為跟想法本身很詭異,也很不要臉:因為古今的不同,所以你才有懷舊的機會;因為你跟別人的不同,所以你才有懷舊的市場;你用你的不同帶來的話語權批判別人的不同。但是不管怎麼說,這樣就是沒有長大,因為他還活在那個大家都要一樣的時代裡。這其實也無所謂,每個人都應該也有權利決定自己要長成什麼樣子,喔,我是說「現在這個時代裡」每個人都應該也有權利決定自己要長成什麼樣子。

不過這會有一個差別:有腦的、有心的、嚴肅的蒐集家們,他們會從中提取出讓時代延續的要素來,讓那個時代有機會永遠活下來,這也讓他們成為歷史學家。另一種就是像張哲生這樣的想法下,那個時代就只會是一個博物館化,一個展覽品,死的。博物館裡的東西,就是因為不能為現在所用,所以才留在那裡面。很快的,「那個時代」就會消失在「展示」這個形式上。尤其像張哲生們、(今天另外辦「國慶」的)中國黨徒還這麼多、這麼踴躍的情況下。

我個人很期待張哲生們再接再厲、加快速度、多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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